【战锤40k】巴尔的毁灭 第七章

第七章

大军集结


(相关资料图)

在至高天中短短五天之后,辉煌羽翼号与光明之杖号[1] 于巴尔的曼德维尔点突破亚空间,再度浮现于物质领域之中。巴洛,巴尔的太阳,是一颗中等大小的红色恒星,在红色疮疤的边缘屡见不鲜。自巴尔起,红疤便成了一条猩红色的绶带,从群星的地平线一端延展至另一端,其间的恒星如幽深密林中狼群的眼睛一般焖烧着。

若是全速前进,辉煌羽翼号花不了半天的工夫就能抵达巴尔,但出于礼节,埃尔温下令让他的舰船与光明之杖号同步了速度。两艘船都在他们逃离佐赞的激烈过程中遭到了损坏,而光明之杖号本就摇摇欲坠的驱动系统更是处于失效的边缘。从埃尔温船上借去的传输机师设法将情况稳定了下来。维修期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警报声响起,标志着有其他身负圣血的舰船抵达,正向巴尔进行跃迁。辉煌羽翼号的探测矩阵识别着星系中的友方战舰,又随之宣布它们的名称与级别,一艘接一艘,毫无停歇。有些识别信标来自埃尔温从未听闻过的子团。待到光明之杖号准备好再次提速航行时,他们所处的已是一片纷攘的虚空。

进入星系内部之时,阿克斯天使堡[2] 的轨道控制中心发来联络,一个听起来精疲力尽的侍役命令辉煌羽翼号和光明之杖号与十几艘其他舰船排成紧密阵列。这些舰船被分配到一条进近廊道,排列成一条紧密的单线,各自之间勉强维持着二十英里的间距。就这样,从辉煌羽翼号俯瞰巴尔的视野便被前舰的尾焰遮去了大半。当巴尔重力的拉扯开始作用于这些船时,它们便脱离船队驶向各自的泊位,让埃尔温、阿奇曼和他们的兄弟们得以聚集在指挥甲板上一睹眼前三位一体的世界。

“巴尔,”阿奇曼虔诚地说道,“圣吉列斯的家乡。”

埃尔温和他的第一军士并肩而立,面庞沐浴在太阳的反射光之中。巴尔的两个月亮大到几乎名不副实。巴卫一比它的姐妹更苍白些,斑驳的山脉间涂抹着沙海均匀的色彩。妊娠般凸起的区域贯穿了它的赤道,其上生长着一系列巨大的黑色疤痕。数百条行星级的伤口之中,有长足百里的四条占据着主导地位,崎岖怪异的山脉点缀在其中心。略小、略红一些的巴卫二也与巴卫一十分相似,只是多出了绿色与黄色的小型毒海,还有大片的盐滩以耀眼的光芒纪念着消逝的海洋。死去的网状河道如年老之人的血管般轮廓分明,交错纵横在卫星的地表之上。

这三个世界周围并没有环轨建筑。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算是一件幸事,因为每一处锚地都已经挤满了船只。巴尔周围的空间接待了来自超过二十个不同战团的舰队。他们被严格排列成带状进行着同轴反转运动,如同将三个世界缠绕在层层线缆之中。

这些手足兄弟穿越宇宙而来,其中一些带着足有数十只舰船的宏伟舰队,还有几个战团显然带来了全部身家。响应召唤前来的圣吉列斯子嗣人数众多,每处好锚地都被激烈争夺,诸多舰船勉强抑制住烦躁,努力争抢着空间。

巴卫二周围的轨道塞得尤其满。圣血战团争相挤近捡来的孩子圣吉列斯首次展翅之地。正是在这第二颗月亮上,在万年之前,圣吉列斯接管了一个被毁灭的世界,拯救了蒙昧的民众。巴尔和巴卫一的上空也不剩多少空间。数据流从附近的一打舰船一并倾泻而来,淹没了辉煌羽翼号的沉思器——全是要他们驶离碰撞航线的警告。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星际战士攻击舰艇。”阿奇曼说。

“我也没,尽管我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对这种奇观一无所知!”埃尔温说。

“这里一定得有几千个星际战士。”阿奇曼说。

“几万。”埃尔温说。

一想到要和这么多与自己相似的人在一起,二人不由都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然后还有巴尔本身:巨大,赤红,阴沉。沙漠一直覆盖至行星的两极,仅有微小的冰盖坐落其间,表达着微不足道的抗议。它们除了缓解巴尔缺水的窘境以外毫无用处:体积太小无法生成冰川,温度太低不能孕育河流,位置也太过孤立,难以被人类轻易利用。传说巴尔从未被彻底殖民,因其双月皆是人间天堂,它自身则向来是一片荒漠。与卫星那伤痕遍布的美不同,巴尔的自然奇景几乎不曾被染指,只偶尔有失落的殖民城市嶙峋的遗骸穿插点缀在红沙之中。

整个巴尔之上,唯有一个地方显现出生命的迹象,虽然从轨道上看着不大,却自面貌贫瘠的沙漠之中脱颖而出。在灯光的环绕之中,以覆盖光谱上每一个波段的广播为引,阿克斯天使堡所在的黑色山脉蜿蜒伸展,在每位星际战士的眼中都分外宏伟。

从轨道上看,阿克斯天使堡仅仅是赤道上一处最微不足道的瑕疵,但其放大后的图像得以部分展露出它的壮美。黑色的石头被雕成动人心弦的艺术品。阿克斯天使堡令人印象深刻的垂直度则无法在此般高度欣赏。自虚空中看去,整个世界平坦得好似一张棋盘,但铺满主锥及其伴塔的防御激光炮那朝天的炮管依然足以表达威慑。堡垒修道院是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地方——没有任何天外来客能够忽视这一点。

对于蜂拥至此的星际战士而言,阿克斯天使堡的防御工事只是它最微不足道的品质。巴尔是这舰队中每一个超人类的精神故乡。无论他们已经自先父的恩典偏离出多远——而其中有些确实已经离去甚远——阿克斯天使堡都会提醒他们圣吉列斯的真实性:伟大的天使不是神话,他曾真实存在,他曾行走于人世,为帝国的梦想奋战至死。圣吉列斯亲自建造了这座堡垒,亦在此生活居住。在它的面前,那些忘却了些许遗存的战团感到他们对圣吉列斯的爱焕然一新,那些仍将其主放在心头的则被近乎宗教式的敬仰深深感染。

圣吉列斯子嗣间的关系向来紧密。他们的诅咒即是他们的纽带。在场有数百人曾前来巴尔朝圣或执行友好任务。然而仍有数千战士从未获此殊荣,于是在色彩各异的众多舰船之上,无数千锤百炼的战士因首次见到他们基因父亲的世界而落下泪来。

进一步放大后,一排又一排的星际战士坦克在逐渐显现的着陆场上现出身来,一并出现的还有城堡周围侵入沙漠数英里的工业设施。

“我曾亲眼见过泰伦虫群。”阿奇曼说,“直到此刻之前,我都以为我们无望击败他们。但说不定,我们还真能。”

埃尔温和阿奇曼久久凝望着,不愿自这奇景面前别去。

一阵沙哑的静电打断了他们的沉默。一个声音,言辞内容难以分辨但语气愤怒,自通讯区的一个声讯站爆发而出。

“吾主,复仇之刃号发来问候。”响应侍役叫道。

埃尔温皱起眉头:“阿桑特船长?”

“是的,吾主。”

“那把他接给我们吧。”他做了个手势,“主全息。”

阿桑特的巨大身形随即跃然于主全息坑上方。他的盔甲由荣耀的徽章与血石装点。他的面色严肃。

“阿桑特船长,我何德何能有此殊荣啊?”埃尔温说道,尽管他并非毫无头绪。阿桑特依然面无表情。

“埃尔温连长,我要求你到复仇之刃上报到。”

“有何目的?”埃尔温说,尽管这个他也能猜到。

“我希望你能向我解释为什么你无视了我的命令,前往援助了光明之杖号,而非加入我特遣队其余成员的阵列。”

埃尔温面不改色地微笑着:“我很乐意前往。我接受你的邀请,阿桑特船长。但你无权传唤我。”

埃尔温朝响应侍役点点头,随即正要再次开口说话的阿桑特便被切断了信号。

“准备好我的雷鹰。”埃尔温下令。

阿奇曼指向埃尔温的盔甲。他的涂装上满是擦伤与刮痕,异族的血液干结在更深的沟壑之中。“你和他见面之前不打算清理下装备吗?”

“那样会削弱我打算表达的观点。”埃尔温说。

“祝你好运。”阿奇曼说。

“需要运气的应当是他。”埃尔温说,“至高天使不从他人处受领命令。况且无论如何,你还可以亲眼见证,因为你要与我同行。奥尔西尼,在我们离开期间把事情照顾好。侍役!”他召来他的军械仆役,“把我们的武器拿来。我们将与这位船长武装交谈。”

埃尔温的雷鹰在拥挤的太空中一路梭行。小型飞行器匆匆自聚集在此的大军间隙中穿过,带着使者往来于各战团之间,巩固古老的联盟,构筑全新的纽带。登陆艇从最大的舰船之中鱼贯而出,将人与器材一并渡向地表。到处都忙作一团,声讯频道被几十个不同的军事组织各自尝试建立秩序的努力所淹没。

看起来就像一个军团,埃尔温想,如古老的历史中记述的那种——但它不是。要真是就好了。这里不存在凝聚力。

这里没有中央指挥结构,没有可见的尊崇秩序,没有等级制度。每一个战团都在帝国中处于半自治状态,仅遵从其主指挥,不受他人差遣。鲜少有个人或是组织能够命令星际战士去做什么事。尽管他们全都对指挥官但丁这位最年长的在世星际战士指挥官心怀敬意,初创战团之主的位置也让他身怀威权,但严格来讲,所有战团长都与他职级相平。连长一级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一位星际战士连长理应能够在几乎没有引导的情况下独立进行决策。在多数时间中,他们都依照自己的能动性单独行动。眼下巴尔聚集了数百位这样的角色,却并不具备能够协调他们行动的指挥结构。

这就是为什么埃尔温一定要去找阿桑特阐明自己的立场。

复仇之刃号主宰着自身周围的空间。位于阿克斯天使堡之中的轨道控制中心尽全力按战团将舰船们分成了三组。复仇之刃由三艘圣血天使打击巡洋舰及一定数量的护卫舰进行护航。它血红色的涂装动人心弦,那颜色比周围任何一抹红色都更加猛烈、更加血腥。埃尔温摇摇头。一定是他的心理作用。圣血天使的红色怎么会比血剑的红色更富生机?又怎么会比撕肉者的深红和黑色更加摄人心魄?正是这种思维让阿桑特以为他可以对埃尔温发号施令。这种将圣血天使视作超群翘楚的想法必须被质疑。

尽管如此,当他的雷鹰沿复仇之刃侧翼的金属峭壁飞去之时,埃尔温仍无法摆脱心中的一分敬畏。这是一艘宏伟且古老的舰船,其历史一直追溯到大叛乱的时期。它是同量级中的佼佼者,位列最强大的战舰之一,炮列甲板与塔楼皆饰有壮丽的雕塑,又以黄金等贵金属镶边。庞大的镶板上绘制着摄人心魄的战斗场面。这是一位伤痕累累的美人。最新的伤疤是由酸液、生物电浆和利爪留下的,但这些克里普图斯战役的印记之下还叠着更古旧的损伤,其中有些深到连圣血天使的艺术加工都无法掩盖。然而这些损伤未能减损这艘船的高贵气质,相反更是进一步强调了它的宏伟与致命,如同凶险的决斗在一位美丽女战士面庞上留下的伤痕。在过去的万年中,复仇之刃号承受住了这个银河施加给它的一切,并身披荣耀从中存活。

飞行甲板入口位于主要区域侧面伸出的短粗机翼之中。在这一点及其他诸多方面上,战斗驳船都与打击巡洋舰十分相似,它们的主船体也采用了同样的整体设计,突出的颈部载有火力平台及炮塔,与末端的平头船头相连接。但它们的体积要大得多。额外的侧翼屏障遮护着飞行甲板和反应堆核心。埃尔温的载具飞到护盾后方,离开了光亮处,进入被红疤、巴尔和舰船本身动脉般鲜红涂装构成的血色氛围浸透的黑暗之中。

大气屏障在他的飞船上方闪烁,随之他再一次踏入光明。他的雷鹰在机库内的一处着陆场上降落下来。

“欢迎来到复仇之刃号,埃尔温连长。”一个人类的声音说道,“您可以出舱了。”

埃尔温下令降下舷梯,在一对白甲至高护卫[3] 的簇拥下与阿奇曼一同大步走出。他立即注意到这里的人造重力设置了高于至高天使舰船的系数,可想是为了模仿巴尔的巨大质量。

一个人类侍役在舷梯脚下等待着埃尔温。武装船员们在他身后站成完美的方阵,呈立正姿势握持着自己的重型激光枪。

“大人。”那人类颔首,“我是科维尔[4] ,第三甲板舰长及圣血天使战团血仆。吾主阿桑特很遗憾没有一位兄弟能够前来迎接您,但此事——很不幸——无法避免。我们的战团当前缺少人手,我的主人们多被派往他处。如您所见,我们有许多任务亟待完成。”

我们的战团?埃尔温想。他自己的侍役之中绝无人胆敢如此指代至高天使,而且舰长?这个科维尔的身上不存在顺服的敬意。他相当自信,竟敢直视埃尔温,就好像他们几乎是平等的一样。

埃尔温掩饰住了自己的惊异。他的恼怒愈加增长。“谢谢,第三甲板舰长。”

科维尔深鞠一躬。这略微舒缓了埃尔温的怒火。

机仆向雷鹰围过来,在它的着陆爪周围夹上轨道单元,从而将其从甲板上抬起。随着轨道吱呀作响,雷鹰向一处容留湾的方向蹒跚而去。

科维尔追随着埃尔温的视线:“您的船只会在您准备离开时待命的,大人。”

无礼。埃尔温想。“带我去见你的主人。”他说。

“如您所愿。”

科维尔利落地转身。至高天使们跟随其后,人类船员则于他们身旁列阵。

有关在场星际战士数量一事,科维尔所言非虚。他们沿着荒芜的走廊行进。弹药运载车从他们的身边轰鸣而过,驶向或驶离巨大的舰炮弹匣,但他们见到的活人只有半人的机仆,以及它们那些没更像人多少的机械教造物主。星际战士载具的舰组相对舰体规模通常较小,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机仆,由人类仆役负责其监管,星际战士则进行指挥。在埃尔温看来,赋予科维尔之流此等权威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他应该至少能见到几个星际战士同僚才对。他们向着指挥塔的方向继续深入舰内。直至抵达位于船脊走廊一处合流点的巨型升降机群组时,他才看到了一个孤身站岗的圣血天使。

红色大理石制成的华美大门向后滑开。它们被雕刻得极为精美,门后展现的内部装潢亦毫不逊色。

“这边走,大人。”科维尔说着,向空荡荡的升降机示意。

他们上行多层,途径指挥中心抵达了最上部的甲板。升降机在接近运行顶点的位置停了下来,埃尔温一行人随即被引入一间高耸的大厅,四周的墙壁、地板与天花板全部铺设着抛光的黑、红、奶油色石板。在屋内他发现了十二个圣血天使——一整个小队,以及两位圣血卫士,后者身上的装备除去颜色皆与埃尔温的至高护卫一模一样。

大厅内有一尊高大的王座,坐落在一处由平衡巧妙的阶梯自路面上支起的平台上。一想到阿桑特据此高点冲他说教埃尔温就火大,但看起来这位舰长并无此意,因那座位上正盖着一面载有战团徽记的红色旗帜。

圣血天使们分开,露出了后面的阿桑特。

“你。”阿桑特不加介绍便说道,“我先前下令让你跟从我。你为什么没有?”

埃尔温在回答之前首先摘下了头盔,让均压过程产生的嘶嘶声填补了话语的空白。他望向的是一个与他有着相似外表的男人。圣吉列斯的基因种子强力地重塑了它的载体们。各战团之间存在着一种真正家族式的相似。

“因为你无权命令我。”埃尔温说,“我并非你战团的一员。就算我是,我也是个连长。你没有连队。我不会在没有我自己战团长直接命令的情况下俯首于另一位舰长的权威。”

“所以你违抗了——”

“你之前的措辞是无视。”埃尔温打断他,“那个说法更准确。”

“你无视了我的命令,就为了表达观点?”阿桑特说。

“我无视它们是因为你没有给我全局信息。我看到一艘船有危险。我们无法联络。我怎么会知道光明之杖号是个诱饵?”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战术。”阿桑特说。

“而我对其有异议。实话说,我就算知道也会和之前一样行事。说到底,我既救了那艘船也救了我自己。你本来也可以做到的。”

“如果我那样做,我就是在拿我的整个特遣队去冒险。你将两艘船,以及你的连队,置于险境。佐赞三的毁灭是由我指挥的。”

“我是来回应求援的。”埃尔温说,“我按我认为合适的方式援助了你。”

阿桑特皱起眉头,从随行的血仆手中拿过数据板:“这块平板上是经过三重交叉验证的,遵照我计划进行的伤亡结果模拟。其中你也能看到你自作主张的任务的成功几率。你会注意到它们非常低。”

埃尔温没有理会数据板。

“我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行动,也有权如此。你不能因我作为一名阿斯塔特修会连长行使帝皇赐予我的权力而埋怨我。”

“我没这个打算,如果不是你将我的整个行动置于险境。”

埃尔温大笑起来:“胡扯。我将我的连队置于险境,而非你或者你的船。”

“你要是听令的话我们的逃脱几率本应更高。”

“反正你也逃掉了!”埃尔温说,“多亏了我,灵光天使的亨南能够活下来继续讲述你胜利的故事。如果不是我所谓的抗命,他本会死去,我们还会失去一艘宝贵的舰船。”

“现在我与你有不同看法的问题更多了。你管这个叫胜利?”阿桑特说。

“你的任务是阻止虫巢舰队获取生物质,我猜测。你实施了灭绝令?”埃尔温耸耸肩,“那你的任务成功了。”

“五亿帝国公民死在我们手上。”阿桑特说。他的脸涨得通红。他踏前一步靠近至高天使。他比埃尔温块头更大,但埃尔温不会被吓到。“五亿个我们立誓要保护的生命。他们的世界,一个宝贵的、生机盎然的世界,就此消逝。在阴影降临之前,他们曾向外呼救。他们在虫巢舰队感染自己的星球时看到我们到来,以为他们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应,生命得以被拯救。但他们还是死去了,而他们所见最后的光景即是一艘圣血天使战舰在向他们开火。”阿桑特说道,“我们没有时间撤离他们,也来不及解释清楚我们的行动。这场战斗中没有成功,只有失败的程度不同。你这种心浮气躁的战士则增加了失败的严重性。”

“你在试图通过抨击我来逃避自己的内疚感。我对圣血天使的期望可比这要高。”

“而我还期望能从一位兄弟战友那里获得更多的尊重。我提出了一个合乎逻辑并且拥有更高成功几率的行动方案。”

“我能说什么呢?”埃尔温说,“我喜欢低胜率。”

阿桑特瞪着他。

“请别急着生气,兄弟。”埃尔温说,“我同意,我们需要一套指挥结构。如果吾主下令如此,我二话不说便会跟从你。但你无权假定我会因为你来自父团就跟从你。基于如此薄弱前提的等级制度将无法经受战争的严酷考验。身着圣吉列斯的颜色让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的兄弟。”

阿桑特竖起眉头:“你拯救光明之杖号的努力精神可嘉但却愚蠢。救下它确实值得赞扬。更糟的结果会是失去两艘船,而它发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不要再以这种方式涉险了。”

“我说过了你不能命令我!”埃尔温说。

“那么你将会独自死去。我们想要获胜就必须齐心协力。指挥官但丁会为你指明道路的。”

“还没有达成协议。”埃尔温说。

“总得有人来指挥。”阿桑特说,“这个问题我们能吵上几个月。如果我们不在必要时自己达成一致,我们就会死。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再次出现,我建议你按我说的做,不然死路一条。对我来说重要的只有拯救巴尔。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从而在防卫中有所助益,而不是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埃尔温皱眉:“你为什么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在我的副手面前挑战我的权威?”

“我已经十一次指挥舰队对抗泰伦。”阿桑特说,“我在克里普图斯与前所未见的大规模虫群战斗过。你的经验如何,兄弟?”

“足够。”埃尔温说,“我没必要听从这种责难。这与我们二者都不相称。”他戴回了自己的头盔,示意手下离开。幸好没人试图阻止他。以他现在的心情,埃尔温肯定会动手。

“连长!”阿桑特喊道。

埃尔温停顿下来。

“我听说它们在你逃脱时暂停了攻击。为什么?”阿桑特说。

“能告诉你这个的只有亨南。不知感恩的小人,找你打我小报告。”

“这事情有还是没有?”

“我们把它们赶走了,简单得很。”埃尔温说。

“它们从不撤退,从不。你知道这一点吗,埃尔温连长?”

“我的经验可不是这样,舰长。”

“真的吗?我建议你检查你的舰船是否有被渗透的迹象。”阿桑特说,“你可能携带了基因窃取者,或者更糟。”

“我的船上没有渗透生物体。一个都没有。”埃尔温说。他又要走,然后又停步回身:“你哀悼的那些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他说道,“他们死得很快。他们的身躯留在一个因他们的死亡而变得神圣的世界上。他们不会为我们的敌人提供增益。那些造就了他们的物质成分不必经受我所遇最邪恶的一种奴役。原谅我,圣血天使,但在我的战团之中,佐赞三的毁灭将被视作一次成功。”

“出去。”阿桑特说。

埃尔温敬礼,双手在心脏外比作天鹰:“我会在战场上与你再见的,我确信。”

至高天使在圣血天使们不友好的注视下再次登上了升降机。

“你说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阿奇曼说,“你的问题,我的兄弟,就是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埃尔温发出夸张的嘶声。阿奇曼斜眼看他。

“总有一天,”军士说道,“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连长。”

荚舱的居民从壳中挤出了它粘稠的脚。一组由某种合成矿物质构成的剃刀爪穿透出它的皮肤。这些爪子被设计为一次性使用,且离开它们鞘的唯一途径即是穿过伪足的血肉,并在此过程中将其摧毁。爪子裹着一团液体猛地挣出,随即翻腾的液体也在虚空的寒冷中凝结。狂乱扭动着的濒死肌肉推动着它们切入将荚舱封在辉煌羽翼号船体上的树脂之中。荚舱抽搐晃动着。困在钙化空腔中的肢体无助地敲打着它们的监牢,将荚舱从已经被削弱的树脂中晃松,随即飘移出来。

传感兽活了过来。一大群猎物的迹象涌入荚舱的第二个大脑。数秒内它便处理好了多束数据流,识别出了更高级别的虫巢思维植入在它记忆中的目标,并且计算清了不被看见地降落的最佳轨迹。

用尽了最后的推进气体,荚舱自猎物载具上移开,留下它等待命运的怜悯。

繁复的挡流板为荚舱在拥挤的天空中的下降过程提供了掩护。虚空船的重力波扰乱了它的航行,威胁要让它失控落入巴卫一的重力井里。以毫无感情的平静,荚舱调整转移着不同内部膀胱中的液体,从而对降落进行校正。黏液均等的话它早就该死了。

它落入巴尔的上层大气,自虚空的致命极寒中进入南沙丘海的冰冷夜空。大气摩擦灼烧着舱体坚硬而褶皱的外壳,将附着在外壳上的次等亚生物活活烹熟。它们在无声的痛苦中死去,一个接一个夺去荚舱大脑的视觉、听觉、嗅觉和其他每一种感官。荚舱对猎物位置的掌握随着它坠入目盲的黑暗而滑脱。最后陷入静默的是自猎物的金属外壳爆出的无意义电磁脉冲,在那之后荚舱便被与一切隔离开来,只余下空气中滚烫的热量。

临终的冲击把荚舱的主脑砸成了浆糊,副脑也被从它的活细胞绑带中扯了下来。它在即将流干的液体中漂向一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扭动着它退化的四肢。

兴奋激素弥漫在荚舱和它的乘员体内。这最后的动作完成之后,副脑便死去了,对自己的灭亡与它被授予的任务是否完成都毫不在意。

风裹着沙子吹过冒烟的外壳。荚舱在起伏的沙原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斑点,更广大的沙漠则在巴卫二的月光下漆黑一片。

经过了毫无活动迹象的几分钟。荚舱已经开始消失在流沙之下。

一条湿乎乎的裂缝开启了这次虚假的生产。裂缝,被浓稠的黏液粘连着,沿着船体的四分线爆开,痉挛着,然后门户大开。从其中,一只异常瘦长的生物踉踉跄跄地走出,如一只初生的动物般摇摇欲坠,却在仅仅几步之内就已经在自信地迈入夜色之中。它展开自己的复数肢体,巨大而致命的利爪高高举起,向上张开。它向后仰头,品尝着空气的味道。发光的双眼望向天空。触手代替了嘴巴,在异形的头骨之下移动着。

利卡特以多种感官扫描着周围的区域。发现了目标后,它猛地转身疾驰而去。它的轮廓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感谢黑猫的校对和修改建议!翻译水平有限多多包涵,如有错漏欢迎指出,也欢迎在评论区进行友好讨论求你们了

[1] 我真的麻了,兄弟们,这里以及之后连续多处的原文实际都是Staff of Life而非Staff of Light,完全不理解kindle版的校对在干什么。但是Lex和Wiki上写的都是Staff of Light,所以为了阅读的连贯性,我姑且还是全部按照“光明之杖”这一译名处理

[2] 之前这里直接用了约定俗成的翻译,实际查了一下之后发现Arx就是城堡的意思,也就是说前文的“阿克斯天使堡”与“阿克斯坚壁”实为误译,Arx Angelicum实际就应该是高哥特语的“天使堡”,而Arx Murus就直接是呃,“城墙”。不过为了阅读的连贯性,我在此姑且保留了既往的翻译

[3] Excelsior Guardians

[4] Corv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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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红灯、逆行……外卖骑手何以屡屡上演生死时速?
2023-08-03 13:30:12
永旺(00984)料中期亏损减少至约0.80亿至1.00亿港元
2023-08-03 12:4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