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早上在地铁上被挤变形的时候,小觅都按捺不住想辞职的冲动。
5天工作日,天天肉身受苦、灵魂遭罪,到手工资只有4000。相比之下,周末2天为自己的古着店拍拍照、上上新,却能轻松实现“月入3万”。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对比有多惨烈,她“不想打工了”的念头就有多强烈。
与被副业焦虑困扰的中产不同,越来越多像小觅一样的年轻人,正把副业当成自己的职场PlanB,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借此脱离苦海。
在后浪研究所的调研中,有一半的年轻人搞过或正在折腾副业,剩下一半则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投身副业之中。
然而,副业可能没有门槛,但副业成功却需要条件。尤其是全民副业时代,倒贴摆摊、电商越做越穷,甚至副业没开始就先被培训机构割几千块韭菜的例子,比比皆是。
数据显示,近7成的年轻人,每月在副业上挣不够3K,而那些副业月入过万的人,往往是主业也出类拔萃的牛人。
那么,面对显而易见的副业陷阱,究竟怎样才能体面地赚到钱呢?
在本文分享的故事里,有人把画室开到偏僻乡村,却被踏破门槛;有人在买完就掉价的盲盒贬值潮里,全身而退;也有人苦熬三年寒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们的副业发家史,或许能给沉迷副业的年轻人来带一些启发。
副业没有门槛,但挣钱有门槛
过去三年,蓝昕的汉服店亏了三十万。
开店前,她是汉服发烧友,想凭着自己的了解试水商机。但把爱好变成副业,真金白银砸进去之后,却迎头撞上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回响。
“本地圈子里的汉服工作室,就我知道的,倒了四五家了。”蓝昕亲眼见证了这些店是如何在门可罗雀下惨淡收场的,自家忽高忽低的营业额也让她为难:副业这门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
但她思忖了很久,还是决定任性一把,把店开下去。一方面是为了给店里的员工一个交代,另一方面,她想赌一把,“当时想着疫情总有过去的时候,之后一定会出现消费反弹。”
而蓝昕的信心和魄力背后,是充足的底气。
她有一份体面的主业,在省属国企当工程师,收入可观不说,还有雄厚的家底支撑店里的亏损。她雇了店长打理店面,平时自己不必投入太多精力。
说白了,汉服店不是蓝昕的生存工具,亏30万虽然肉疼,但还能继续玩下去。
一直蛰伏到今年年初,蓝昕的汉服店终于等来了“报复性”消费。
过年的半个月里,她所在的古都游人如织,把汉服体验店也挤了个水泄不通,排队的人从门口一直排到楼道。她本人加上店长,还找了三四位好友帮忙,每天从早上忙到半夜,才勉强应付下来这一波客流。
这段时间她的副业营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每天进账三万起步,累计收入远超她主业一年的收入,亏本的钱也几天就赚回来了。汉服店的生意自此高歌猛进,蓝昕直接把店扩张到了三家。
事后复盘,蓝昕总结道:做副业,一开始就要有赔钱的底气。
眉眉没有蓝昕一样深厚的经济基础,但她有大把悠闲时间——在央企工作的她朝九晚五不加班,要说做副业,她在时间上甩996打工人几条街。
在一次朋友聚餐的饭局上,她被好友的电商副业小小地震惊了一把:“就是当中间商倒卖一些单价很低的商品,每单只赚几块钱,居然累计下来月入过万。”
仿佛感觉暴富的机会向自己招手,眉眉也动起了搞副业的心思,不过她没有像朋友一样选择低单价商品,而是进军溢价空间更高的盲盒赛道。
一开始,她在电商平台上开起了自己的店铺,从无货源的一件代发做起。在她的预想中,自己应该很快能跟好友一样轻松月入过万。
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吗?69卖不卖?”看着买家发来的消息,眉眉快被气笑了。这款盲盒在市场上已经从原价69炒到了600,原价拿货属于天方夜谭。但为了达到24小时内百分百回复率,她还是很快回复,友好地进行解释。
类似的对话,每天基本都会上演。费尽口舌地沟通了半天,对方却可能就已读不回,再也不提下单的事情了。碰上这些费时费力的用户,眉眉只能自认倒霉。
耗费大量精力当超长待机的客服也就算了,有一次她尝试提前抢购限量款,却不小心吃了个哑巴亏。
她盯上热度很高的某动漫角色的盲盒很久了,但一直处于断货状态。突然间,又有平台蹦出了货源。眉眉惊喜不已,二话不说赶紧拿下好几盒,准备蹭一波风口。
但很快,品牌方放出大量货源,这款盲盒的价格随之大跳水,货砸在手里卖不出去,几千块瞬间灰飞烟灭。
一息万变的行业,拍醒了她发热的脑袋:搞副业没有掌握信息,就相当于蒙着眼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进深渊。
幸好那次损失不算太多,眉眉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副业哪有那么好做,投资需要谨慎。”
可见,有钱有闲还不够,副业想搞得风生水起,还得有本事折腾才行。
踏入副业坑,不疯魔不成活
最初,村子里的人都觉得米克“疯了”。
一个外乡小伙子,孑然一身来到这个偏僻的“空巢村”,租了两间破旧小院,嚷嚷着开画室,折腾了小半年,光看到哐哐砸钱装修,没见一个人来。
但主业是职高老师的米克,却是有备而来。
“从拔掉院子里的第一棵草起,我就开始蓄力了。”米克说道,他将画室改造的整个过程,一点一滴分享在社交媒体上,让大家亲自见证它从破败不堪到成为“出片”佳地的蜕变。
这个过程中,还穿插自己系统性的教学理念以及经验成果,进行形象推广,“每一个视频文案表达我都精雕细琢,那段时间我很少凌晨两点前睡过觉。”米克表示。
量变迎来了质变,一条分享突然大爆,阅读量超过百万,不仅预约报名的学员以及单次体验的客户大批涌来,也引起了媒体的关注,通过接受访谈、上杂志,米克在当地闯出了名气。
然而跟风者,也接踵而来。
仿佛一夜之间周围的小院,都被重新改造对外运营,有餐饮店,有饰品店,当然也不乏画室,竞争增加不说,成本压力也骤增,“房租从最初的年租4000,涨到了近两万”。
这倒逼米克进一步“卷”了起来,“暑假的招生旺季,会额外请美术院校的优秀学生来任教,同时加入特色课程‘少儿服装设计’,请专业的服装设计与制作老师教授。”
凭借着每一步都做在前面,米克的画室成了县里的招牌:学员常年稳定在100人左右,一到周末一天能来五六批学生,月收入能稳定在五万。
说白了,无论是以往经验的积累还是兴趣爱好的使然,有技能傍身,副业才能走长远。除此之外,自律也是副业的必要条件之一。
主业做互联网运营,想靠写网文创收的齐铭,对此深有体会。
没有规章制度的约束,齐铭一开始的写作之路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上班有点累,打一个小时游戏放松放松,然后一个晚上过去了;没有灵感,看看别人的小说找找素材,又一个晚上过去了。”
这样的节奏,使其在网文平台上积累的读者流失严重,而无节制熬夜也侵蚀了他的正常工作。一次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他在项目发布时出现了重大纰漏——将发布版本弄混,没有按最终版发,痛失一个季度的绩效。
不仅没创收,自身收入还缩水,齐铭懊丧不已,但也就此彻悟,开始苛刻自己。
“每写40分钟允许自己休息10分钟,就像上课一样,休息结束的闹钟定的是每分钟响一次,逼着自己回到写作状态。”齐铭描述下班后的写作日常道。
同时,他还将网上读者骂自己之前断更的难听话,打印出来贴在墙上,“一抬头看到那些刺眼的话,激得我赶紧低头码字。”
如此“自虐”下,齐铭的副业最终进入了正轨:一年来每天坚持写作,日更6000字从未间断。
他的处女作已经完成,稿费收入接近一万元,这比起动辄月入几十万的作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齐铭深受鼓舞,毕竟这意味着坚持写,就有回报。
相比齐铭的主动求变,眉眉的觉醒来得比较偶然。
她无意间上架了一款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影视剧盲盒,没想到爆了,订单从长期的十几单暴涨到几百单。这还没完,趁着风口,她连夜不休地在各大平台将隐藏款“角色”全部拿下后转卖,又赚了一波。
押中一轮净赚2万,让眉眉尝到了甜头,也更正视起自己的副业。
报班上课,系统学习潮玩二手市场的规则,眉眉表示,“想在潮玩二手市场上抢占先机,选品的眼光很重要,必须主动出击。”
事业心上身后,她线上整天钻研各种电商软件,实时掌握最新动向“哪个品牌最近发了新品”“哪个产品最近在内容电商上爆了”,线下也经常跑商场的潮玩、盲盒店,观察各种上新品类的人流情况。
不断摸索下,很快迎来了经验创收。一次刷信息的过程中,她发现某餐饮品牌出的联名玩偶,讨论度很高,但有货的店很少,当机立断找渠道囤货。事实如其预期,她一挂出链接就卖空了,三天赚了三万。
归根结底,对于做副业的人而言,真打算做成功,自我增值并像冰山那样坚定,一定是必修课。
后记
尽管想开辟一席之地并不容易,但副业创收仍如同“美丽的诱惑”,漂在严酷的都市生存环境上空,引得无数人跃跃欲试,概因那里有“自由”的味道。
在国企出版业干了多年的阿青,拿着算不上体面的工资,带着深知晋升无望的预期,日复一日在单位里熬日子。
“我给全家近乎每人‘打’出了一件毛衣,在办公室大姐们的八卦声中,见证了一圈她们的孙子、孙女的成长史。”阿青总结自己的主业生活道。
不想被同化的阿青,开辟副业逃避,托管、红酒品牌策划她一次性搞了两个。她没有靠副业赚到大钱,但却靠此完成了心态的华丽转变。
“不再为工作的任何事情烦恼、内耗,工资、职级爱升不升,不想出的差就不去,不想维护的关系就不维护。”是阿青当下的写照,每天下班她的心情就开始愉悦,仿佛赶赴约会般,去投入副业。
或许,对阿青们来说,主业是被推着走的,但副业是主动选择的通往自由的船票,是主业外的精神避难所。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特别鸣谢博主“草莓丙子”的支持。)